写在前面:
这一段话有助于选择性阅读本文。
由于最近处于无可救药的低谷期,为了找到一些自我拯救的方法,我选择进入回忆。于是就攒出了这一篇意义不大的文章,一是希望大家没有忘记其实这里还是有一个写手生活在芝加哥,二是希望自己写出一些东西以后可以有一些发泄。之前写乐评写了一半,然而总觉得有些不对,于是久久未成文。这一篇文章恰巧符合当时听Leessang和白智英的这首《回想》的心境,于是干脆就这样吧。
以下是正文:
呐,芝加哥的初雪下下来了。深入敌后几个月,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景色,觉得这样的生活竟也不错。虽然自己并不会玩,也没有什么雅兴,但是这样的天气里,喝咖啡,啃包子,也是一件颇有意思的事情。尤其是看着外头大雪纷飞,想起走在外头的人被吹成傻逼的惨状,自己躲在家里咬一口热乎乎的芋泥包,实在是幸灾乐祸。
恍惚间,似乎想起了这样几个画面,按脑补的顺序描述如下,由于敏感词问题,部分情节有删改。
第一是大二下的一个晚上。不记得是周三还是周二了,但是一定不是周五。那是考完一门期中考试,拿到成绩的晚上。我看到成绩,下课以后,打电话给我妈,说估计自己真是不适合学这个专业了,考虑到自己的兴趣爱好,还是转专业去学历史吧。我妈说,好啊,但是你至少把这个学期混完,不论如何。我想了想,说,是,反正总要混完吧。很有意思的是,那个学期的成绩却是不怎么样,当然我成绩一直也不怎么样,但是那门课总体来说还不错。于是我脑袋一热,觉得,不换专业也挺好。
第二是高三上的一个晚上。理由很简单,我印象中,是当时的实名推荐,由于自己高一的时候少考了一次期末考试,我连入围名单都没有进,我很气愤,虽然现在觉得也不是什么事,但是对于高三狗而言,这也算是个大事了。我爸在吃晚饭的时候,跟我说他去找过老师了,但是没用。不知道为什么,当时觉得这件事其实并不重要了。然后,我就继续参加自招,继续高考了。这种感觉,跟当年信息竞赛没有拿到省一的感觉,出奇的类似。
说这种不为人知的故事,我是做好准备的,因此我隐去了值得嘲笑的情节。我的心理承受能力本来就是很弱,又自小有些要强,这样的故事简直是符合逻辑。想来那些个时候,自己也是有些失落甚至乎绝望的。但是想来,自己的生活到现在,也没有过得那么糟。我深刻知道当时的心境,于是我并不会苛责自己每次的绝望,但是生活总是让人意料不到。我总以为我自己已经做好所有准备去迎接不可预料的生活,事实上这种生活也是我所期待的,但每次这种不可预计来临,我依然未做好足够的准备。
有时候,每当自己感觉到绝望,就会做一件很无厘头的事情,就是去百度自己的名字,然后告诉自己,妈的,再不济,我也这么活过来了,似乎活得还不差。但可能就是这种不差,总让人心存侥幸,觉得自己可能可以这么一直不差下去。想来从小可能也是接受了一种奇怪的教育。小学或是中学的语文课本里,读王荆公写《伤仲永》,众人皆会感叹泯然众人矣的悲哀。由于我从小语文不好,并不会归纳中心思想,于是我特意求助于百度百科,结果如下:
“题内的“伤”字就具有多层意蕴。首先是表层的,为仲永这样一个天资聪颖的儿童最终沦为众人感到惋惜;进一层,是感慨仲永虽有天赋,却没有遇上有利于他成长提高的环境。文中对其父以仲永为获利之资的叙写,就含有对泯灭天才的人为环境的批评。更进一层,从仲永的具体事例生发开来,感慨社会上许多资质平常的人不去努力学习提高,以致连成为众人都不可得。这样,作者所“伤”的就不再局限于仲永个人,而是许许多多不“受之天”又“不受之人”的众人,作者的感慨和文章的思想意义也就深刻多了。”
于此我从不否认,其实看童星们的发展就可知一二。童星们年少成名,但最后真正能实现转型、一直发展下去的也不多。于是我们也得以总是看到关于这些前明星们悲惨现状的报导。排除市场裹胁的原因之外,嗯,我暂时也想不到其他原因,我总觉得娱乐圈总是被市场裹胁着走的,尤其是对于毫无议价能力的童星,你说不上9、10岁的人有什么艺术追求。其实这么说来,方仲永是我国历史上的著名的转型失败的童星。
但可怕的是“泯然众人矣”。我总觉得这在教导我们一种人生观:泯然众人是不好的,尽管你我都是众人。当然这并不是王荆公的本义,但多多少少我们都接收到了这样的讯息。幸而这种思想近来似乎在有所转变,然而对于从小接受了这种荼毒的我而言,似乎有些晚了,这种思想已经成型,根深蒂固。我们都害怕泯然众人,我们总以为自己跟别人不一样。
这具体体现于:当你做什么事情,一定想成为最好的;当你看到他人比你强时,你总想超过他。这里头似乎有着无法消解的张力,至少对于我而言是短时间内无法消解的:我们总说知足常乐,但事实上接受了知足,有时候就拒绝了继续进步,毕竟你的热情和热切已经被知足消散了;但这种进步的热情似乎是没有尽头的,这是一个没有开头也没有终点的链条,不断向上爬,也索不到最高的环节,其实就算能找到,也会时时刻刻担心着后头的追击者们。
我年纪轻,感受不到年长者如何看待这个问题。我知道他们定有好的答案,但是可惜又可怕的是,无论怎么言传身教,这个答案可能我们都学不来。于是这个结并不好解开。以至于有时候在这种挣扎中,我会忘记了生活的本来面貌。我一直以为我自己在努力做着贴近生活的事情,但现实告诉我,我并没有。我总是在不断丧失着对生活的感知能力,尽管我会努力向窗外看,看风景看人事,去锻炼这种能力,但是我并没有做到。
这就是为什么我当时听《回想》这首歌,会感到一种从心底里涌出来的伤痛。尽管我根本听不懂歌词,但是透过曲子和翻译,我能够体会到这个自叙故事中的生命力。我喜欢听故事,听各种各样的人发生的各种各样的故事,我觉得这能让自己一定程度上多经历一些。听这首歌,我听着Gary说自己的成长,说自己音乐之路怎么走过来的,说自己写的Leessang Blues,说自己做综艺的时候被刘在石感动。我感受到这是再正常不过的生活,尽管Gary已经成为了大势男。
我们有时会厌恶各种心灵鸡汤,其实想来可能是因为这种鸡汤熬得并不好,或者是编的太虚假。但是我相信,所有的真正的鸡汤,都是普通人的生活熬出来的:只有这样你才不会被成功人士的繁华所欺骗,以为所有的付出和机缘都会转化为十里洋场,但我所知道的大多数故事,都是普通人奋力活着自己普通的生活。说白了,成功人士们也是普通人,但是有些成功人士会让你以为,他们是成功的,于是你忘了他们是普通人这个事实,以为自己可以做到那样。
但有些时候,想来人生理想,也就是买房买地,娶妻生子,俗套而又再合理不过。
前日跟家里通话,说到近来的事情。我妈说,你现在已经做得很好了。我说,不是,我现在做的只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,而且我做的并不好。这都是事实。于是,很有可能,我在我父母心中过着成功人士的生活,但事实上我正努力地活着。我知道很多的大家都在这样活着,但是却不能说出来,不能承认自己正在努力活着,不能认怂,尤其是不能向他人承认自己怂了。
于是我很感激有这样一群人,能让我真正去承认自己很怂,而不是像我在每次回学校找周道长蹭饭的时候,去做高考经验分享那般:把逼格装得很高,但是并不能改变我的生活本质。
以下感谢顺序不按照排名:感谢浪团、感谢逼群、感谢我曾,感谢球总,感谢三人成虎,感谢位于南非的人瑞,感谢北京的之姐和楼主。尽管有些人已经近似失联了,这怪我不善言辞。
初稿于2015年11月22日
异乡的家中